[刺客列传] [执离] 无咎 · 十一(第二季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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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执明不再追问事实真相,多半是不信任他、不想被误导,这让佐奕没有借口多言保命;凭执明喜怒皆形于色的性格,解了眼前最紧要之急后,再从他身上突破恐怕很难,欲以天下为饵,还在于慕容黎。

  佐奕始终认为六壬传说是他的保留底牌,不会失手。慕容黎此人所图,绝不仅现有的一切,他一直以己野心度之:慕容黎不知便罢,一旦知晓事关天下得失的辛秘,定然想尽办法弄清其中涵义。可如今他这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令他惶惑。奈何无路可退,只得绝处求生。

  “慕容国主,既然已得艮墨池之剑,又知我开阳有关于六壬传说的秘密,应当猜到我并未尽言详情。二位对这八剑天下的传说就不好奇吗?”

  “真要细论,你似乎很早就对本王有误解,”慕容黎面上带着浅疑,不紧不慢地问道:“当初你便说本王在收集八柄剑,说本王也知道你同样在寻剑……这个结论是由何得出?”

  佐奕不甚明白:“误解?”

  “实说也无妨,‘六壬传说’一词,是我从你口中第一次得知的,当初也并不知晓你的目标在于剑,只是根据一种预感和猜测、试探过后才确定。”

  执明缄口在侧,暗自生疑:他到底知道多少?

  慕容黎凉凉一笑:“传说一事,岂可尽信?开阳郡主或许不知,本王也亲自为遖宿王毓埥虚构过一套天命之剑的传言;如此想来,你口中的秘密有几分真,本王是毫无把握的。仅靠几句空谈、无凭无据,又怎知开阳对剑的说法不是你信口胡诌?”

  执明微微皱眉,慕容黎说佐奕无凭无据地空谈……他难道不知道六壬残页的存在?转念一想,他对慕容黎和六壬残页之间的判断是来自那个号称奉命而来的刺客;那人既非瑶光使臣,所言自然与瑶光无关……所以,他竟真的不知情?

  佐奕同样觉察,他脑中迅速思索起慕容黎这一疏漏可否利用。他不曾提及,但特意嘱托艮墨池对执明点出六壬残页的所在,究竟是执明没有给艮墨池机会说出来,还是他听过了但没有信,还是他已经得到残页却隐瞒了慕容黎?

  观其表现,似乎有些过分平静……他们在说剑、说传说时,执明不曾因不知情发问;慕容黎说他空口无凭时,执明也毫无异议。这不应该——至少此前离间之计中的刺客一定嫁祸过,是瑶光要寻残页,如此执明不可能没有印象。似乎,最大的可能是他真如己愿拿到残页、并瞒过慕容黎。执明……是否能成为转机?

  “慕容国主同样也不能证明我说的就是谎言吧?”佐奕心中升起些许希冀地回答。

  “既然传说不假,那更好办,你们开阳也不是没人了……譬如乾元大师;想知道实情本王倒更信得过他。”慕容黎眼神有些凌厉地看着他补充:“终归今日本王是为给执明国主一个说法,是生是死,你不该问我,而是皆由他抉择。”

  执明刚刚陷入了思考中,他生出一些自己也有些意外的念头……听得此话后向佐奕应道:“慕容国主所言甚是,与你相比,本王何不向乾元大师讨教。不过……”似有迟疑地停顿几许,他才继续:“若是如此,想必留你一命倒能省下我们不少寻他的时间,有开阳郡主在此,不愁乾元大师不会主动现身。”

  慕容黎飞快地抬眸扫过执明,只见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停在虚空中、避开了与他们交汇。

  佐奕因慕容黎提及乾元陡生怨愤之心,又在得到执明的回答后强自镇定下来;这个答案并未驳斥他的猜测,甚至暗示了一种可能……

  慕容黎不清楚佐奕是引出乾元的最好诱饵吗?他当然清楚。可他捐弃这条捷径,宁可遂执明的愿任他作为;这一遭他在心中选择了舍弃佐奕性命,纵然可能引发诸多后果,但他已决定付出这些代价。

  最终执明却收手了。

  以他的性情因何会放弃复仇?从前的执明已经成熟到能为一个传说忍下连番挑衅?而那传说的名目指向的可是“得天下”;他与佐奕之间……有什么突然形成的联系?他对这传说的关心又是……

  执明再未表示出对佐奕进行任何形式交流的意愿,慕容黎也不想继续深思;既承诺由执明定夺,便如他所言:“执明国主之意已定,那就请开阳郡主在此多留些时日吧。”

  遣人看顾好佐奕后,慕容黎静待执明发问。

  他也很快开口了:“慕容国主对于方才佐奕所说的剑与传说之事,有何解释吗?”

  “开阳有秘闻名为‘六壬传说’,其中提到八柄剑,据传得八剑者可得天下。当初我错判他心性,因仲堃仪之故执意留他,而这个理由,那时不能对你直言;同时我断定他手中掌握某些信息,便不欲他知晓我本意——尽管被证实是个错误——作势要杀他,诱使他交出艮墨池之剑做交换。”

  “那么,艮墨池的剑有什么秘密?”

  “不知道,”慕容黎轻声叹息:“我疑惑佐奕救艮墨池的原因,便让方夜去调查,得知了佐奕的目的在于他的剑。但那剑有什么特别之处,却未能探得。”

  “本王离开瑶光之前,曾问过你艮墨池死前欲言的剑之秘密为何,那时为什么要隐瞒?”

  “如果在那个时间点将一切和盘托出,王上觉得会发生什么?你不信我、你所信者是我所疑者、剑中秘密尚未可知无法相告;这些都未解,我即便坦白你会信我真不知晓吗、能对我疑之人箝口吗、他人质疑我时你会否定吗?”

  隐带控诉的语调,让执明有些无措更无从反驳。

  “王上觉得我图谋这天下,欲据传说为己用是吗?”慕容黎自嘲地一笑:“我对传闻有好奇不假,可好奇不等同于行动。初知佐奕因剑而用艮墨池时,方夜曾问,若执明国主要跟随一同查探剑中隐秘当如何,那时我便回答不会拒绝……可惜王上想必不信。

  “我曾不适应王上的诸般防备怀疑,直到亲往天权之行,鲁大人提出开阳归属问题那晚。我问方夜,如果将开阳让与天权,他作何感想?他回答:应是我有自己的用意——若让出开阳,必然是有更好的选择。

  “呵,那时我哪里还有余力选择?这才明白,连身边人都这般看待我。方夜或许出于信心而有此言,别人呢?无怪王上想来也觉得我行止必有他求……罢,往事赘言无趣。总之,对于王上所提的以佐奕引乾元,我并无异议;究竟传闻是何面貌,且待知情之人解惑吧。”

  执明心中起伏难定,这几日的慕容黎在他记忆中何曾见过?是不是,为了两国的平稳,他真的竭尽所能在修正他能掌控的一切?……改变,是他亲身体验过的经历,那是一种无法言说、毫发无损的痛彻心扉,而面前他曾放在心尖上的人,已孑然无声不知第几次走过那条无望的路途。

  此时强烈闪过的情绪,便应称之为“心疼”吗?他不敢抓住这一刻,只是强迫理智回笼——为理智而理智。忍下坦言手中残页、揭开佐奕刻意隐瞒的冲动。

  下人来报,天权使臣抵达瑶光。

  此行是执明所吩咐,武将军携书信于鲁大人,由他安排天权致歉之行及国主求证之物前来瑶光,只是他没有钦点使者。因此见到莫澜时,执明心下惊喜之情忍不住升起,连慕容黎亦不吝一笑。

  莫澜此前染恙,居于嘉成郡山清水秀之处避世修养多时方得愈,而天下已变了一番模样。如今再见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的君王、及同为国君的慕容黎,他也行止有度,带着一分熟稔却不失礼节地向两位国主禀报,得体地尽使臣之责。

  莫澜身旁随行了一位气质温文的先生,执明开口询问:“莫澜你身边的是?”

  “在下胥泽悦,见过王上、慕容国主。”

  “回王上,胥先生为微臣在嘉成郡休养时所结识的雅士,得知天权与瑶光受到挑拨,微臣心中担忧二位王上,便向鲁大人请命前来。”

  执明笑答:“莫澜有心了。”

 

  往还寒暄后,天权一行随国主离开。

  回到内室,执明向莫澜问道:“本王让鲁大人所备的名单带来了吗?”

  “带了带了,请王上过目。”

  这便是执明的另一目的。他信中吩咐鲁大人为此前在战事中牺牲的兵将筹建忠烈祠,既为慰奠也为警醒,由此从武将军手中获得当初开阳一役中阵亡的士兵名单,命鲁大人将鼠疫亡故的那部分由使者带来。

  一番查找,终寻得闻百里之名,心中基本确认了闻骐所言。而闻百里之死若为真,军中之人能否完全信任则未可知,是以他曲线由鲁大人之口要来名单避免令人生疑。此证虽小,意义却重……或许,真的需要考虑一下骆珉的身份。

  执明了结疑惑后,销毁了手中的名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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