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刺客列传] [执离] 无咎 · 九(第二季续)

【*OOC,瞎写的。】  前文链接:1  2  3  4  5  6  7  8  

  慕容黎的伤不能有大动作、仍是靠坐之姿,他面上犹带病容,但精神尚可。执明忍住关切的冲动,只依礼问候。

  深知他心结何在,慕容黎暂搁他事,首先提出:“王上,佐奕已由庚辰带回,昨日我的状态不适合露面,今日便让他当面与你我解释。开阳存了什么心思,由飞隼兵足见一二,不如听听他还有什么借口。”

  “慕容国主今日……亦不合适。他既为笼中之鸟,本王也不是没有这点耐心,以你现在的身体不要逞能。”言毕似觉不妥,迅速补充:“况且,多困他几日对他而言也是种不上不下的折磨,本王觉得无妨。”

  慕容黎垂下眼帘,不知心中作何感想,片刻后回答:“王上之言有理,那便过几日再向他问责。”此事推后,他开始与执明商议其他遗留问题:“昨夜一夜平静,敌方进攻的最佳时机已过,当无战事再起。”

  “不错,此行是本王受挑拨鲁莽行事,全仗慕容国主行险计才得以避损;既为盟国却不能予以信任、累国主身受重伤,本王心中深感愧疚,必备厚礼向国主赔罪。不知瑶光能否摒弃前嫌,再续两国之谊?”经过昨夜思量,执明做出一番理智陈词。此言七分真三分假,顾全大局为真、止战之幸为真、歉其自伤为真、唯有信任,不敢相托——他们之间,误会有之;欺瞒、亦不少矣。

  有礼有节的辞令,本是上佳回答——唯独不该出自执明之口。慕容黎在心中苦笑,应道:“合则共赢,分则俱损,本王自也乐见两国友好。王上既然顾及我愿等待佐奕数日,就请暂居于此,为我瑶光上宾。”

 

  萧然收兵带军回瑶光,并请天权副将军武玉添一同入城。

  执明亲自下令撤兵,由武将军率兵归国;同时修书于鲁大人,在他未归前处理国内事务。

  因飞隼兵查探在前,佐奕的军队知计败立刻撤退,瑶光并未得到开阳谋逆的确切罪证,因此只对外宣称留开阳郡主与天权国主一同做客共商开阳归属之事。

  瑶光将与天权受挑拨造成巨大误会一事进行了适当的描述,又言国主阵前中箭,天权王放弃进攻及时送归瑶光王、安抚臣民。再道放暗箭之人与挑拨两国之人的身份犹在紧密调查中,意在提示有敌方对两国虎视眈眈。有识之士定解其义、知当合力防范,此言论散播,则百姓对两国言和不至抗拒,在明面上大致平息纷争。

  城中亦张贴出被斩刺客的画像,凡对此人有任何了解,上报均有赏。

  慕容黎被劝阻于寝宫休息,他自知轻重,便也安心于此。一应事宜暂由方夜与萧然进行安排,期间遇有异议者,却是执明出面揽责,瑶光大臣得他保证,也不便多言。

 

  几日后,急需处理的事务悉数解决,执明再次来到慕容黎的寝宫。

  这些天以国事之名、尽君王之责,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下,他们竟难得地每天都能见上一面;称其为知己知彼的好机会,而暗含几分私心他自己也辨不清。

  慕容黎正皱眉倚坐着观阅奏折,见到他来,倒是舒展了眉心,暂放眼前之事,抬头相询。

  寒暄过后,执明问道:“本王命骆珉与方夜同行,听他说劫囚之人有眉目了?”

  二人对真相心知肚明,慕容黎便也明白他的问题,不绕圈子答:“验过当日食物饮水无果后,方夜从窗边寻得了残留的香灰,可知当晚之人使用了强力迷香。这种香不常见,方夜正在查探其来源及产地——骆珉将军虽有能力,但不了解瑶光国内情况,可能助益有限,当然得王上指派,吾国仍很感激——瑶光经受几番动乱,早有诸侯不安分,此事由何而起,应逃不出国内异心者。”

  话中既透露了自己的下一步布局,又有对骆珉监视之行的默许,但执明此来的真意,正是为骆珉。

  “慕容国主果然深谋远虑,能将一个刺客如此充分利用,”几日相处,慕容黎所作所为至少从天权角度是无可指摘,他说出这种话的语气也不再是完全的刺骨意味,似带点难察的无奈笑意:“就连此前对本王将军的回答都能所料无差。”

  慕容黎心中一动,他其实没期望执明因自己几句话就动摇对骆珉的信任,抬眸以疑问的神情静待下文。

  “国主赌赢了,而本王也忍不住开始好奇,你想要本王看什么?”

  事态的发展有些快,执明虽答应过,但这种语气有些微妙。慕容黎不清楚期间发生何事,也不知从何深究,便不自扰地回答:“交给骆珉一封密信。”

  看到执明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,他继续说下去:“实不相瞒,我早已吩咐手下时刻留意骆珉,在我对他多有怀疑的情况下,最佳结果就是他向仲堃仪传信。王上只要看到真相,再不必他人多言;我方则可以就此追踪至仲堃仪的藏身之处。然而骆珉确实稳重,不曾有任何失当之举。

  “既然他按兵不动,便只能主动试探一二,我会以仲堃仪的口吻书写密信,伺机派人送到骆珉手上。但此信不能直接证明他有异心,只能由王上视他表现自行判断。”

  “慕容国主打算……写什么?”

  慕容黎也不赘言,直接取出常用于信鸽传信的窄小纸条,动作谨慎、不触及肩伤地伏案书下八个字:为师俱知,联络暂止。

  示与执明,并解释:“仲堃仪于天枢时,其文章笔迹并不难得到,寥寥几字,尚可拟之。依此信言,不应回复,故交与骆珉后,他不会有动作,而无反应,就是反应。”

  执明明白了慕容黎的意思,收信之举,端看如何解读,若看作默许,即为失行。

  “这送信者,若以天权来出为佳,相比瑶光部下,更可保递送过程令王上放心;且骆珉疑我,用天权之人亦可松其防备,不知王上可愿涉足其中?”

  “既然天权出人可令慕容国主计中环节更周密,本王也不会拒绝,此举欲证吾国之臣,无论结果如何,当以外人无从挑剔为准。”

  “那么……王上可有可信之人?”

  “甚为巧合,此时正应有。不过还有件事本王需要确认,这信容后两日再传可好?”

  “天权之臣,理当由王上决定。”

 

  佐奕被困于一室,虽未受不敬的待遇,却独自感受了数日空寂。他入瑶光后一直不曾见过慕容黎,甚至除送饭侍从外未见其他任何人,唯一可能在他身侧的就是押他来的人;佐奕曾尝试过脱困,俱被其所阻。但此人神出鬼没,其他时间根本不见踪影。

  初时还算镇定,数日后,本性多疑且无法得知任何信息令佐奕陷入了未知的焦虑和忧惧。因此,当被带去见慕容黎时,他反而有些松了口气。

  见到与慕容黎同坐一侧的执明时,他便心知不妙。

  “开阳郡主可还记得,本王要你前来本为何事?”

  佐奕缺少情报,对局势无法把控,只得见招拆招:“国主的吩咐臣自不敢忘,是开阳消息滞缓怠慢了天权使臣,但得知真相后立即向鲁大人赔罪、惩处了唐突的士兵,次日也将大人送归天权。开阳自知有过,然此事实为意外一桩,恳请两位国主见谅。”

  慕容黎一笑,声音渐冷:“开阳郡主真是能屈能伸,前几日还意图谋逆,今日就能做此谦卑姿态。”

  佐奕心中推测,慕容黎当没有抓住他的切实把柄,开阳军当也无恙,否则他不会在此试探,心下稍定:“慕容国主所言何意?无论归属瑶光还是天权,开阳既已称臣,自会谨守本分。”

  “开阳所图为何,你我皆尽了然,就此省了这虚与委蛇吧。佐奕,你以为,本王究竟是因何留你一命?”

  佐奕不确定慕容黎心中打的什么算盘,斟酌开口:“开阳已称臣,瑶光仍杀郡主,恐令四海诸侯心寒恐慌。”

  “不错,答得好,本王当初也是这么回答执明国主的,你认为他是否满意?”

  执明意外地看着慕容黎,佐奕进门后,慕容黎周身的气息仿佛起了难以描述的细微变化,这原是他模糊的感觉,但此时,慕容黎对佐奕的情绪仿佛毫不逊于自己。

  佐奕一时语滞,慕容黎便自接道:“可惜执明国主十分不满。不知开阳郡主可否再给我二人一个留你的理由?”

  佐奕觉得这样的慕容黎与以往有异,不仅一改往日虚伪,竟流露出隐约的杀心……他暗自咬牙,一方面不敢置信他能轻易对自己动手,一方面又是身陷敌营准备不足的心虚。此刻只能适当透露些双方心照不宣的事,以探其目的。

  “慕容国主欲以我……牵制仲堃仪。”

  执明原不知慕容黎有这种考量,紧盯他开口:“继续。”

  “仲堃仪先承诺相助开阳,又向天权出兵,我对其怀恨,自会成为他的隐患。”佐奕迫于形势低头、心中愠怒难当。

  “看来开阳郡主清楚自己价值几何,但你如今不妨再问问自己,这价值还存不存在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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