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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史连夜检验过佐奕的尸首后进宫汇报。
慕容黎问道:“死因查明了吗?”
“回王上,开阳郡主是因剧毒身亡。昨日现场散落一些碎瓷片,属下们全部收齐后,拼出一个瓷瓶的原貌,经检验其中残留的药物粉末,正与郡主所中之毒相吻合。”
慕容黎与执明对视一眼后,继续询问:“所以他是服下瓶中毒药而死?”
“按说是如此,但在开阳郡主口中并未验出药物。而此毒除口服外,见效更快的方式乃是由血液进入人体,故我等昨日细查后,发现郡主右手食指和拇指上有见血的伤口。”
令史说着让人呈上瓷瓶碎片,指着一旁的木塞说:“根据开阳郡主伤痕的位置分析,应是在取下瓶塞时受的伤,王上请小心观看,它的边缘不甚齐整、隐有断茬,属下检验了木塞,确已特地被毒药彻底浸润过。”
慕容黎听罢对执明陈述:“这般曲折,果然不是他自尽寻死。”
执明原也持同样态度,点头问令史:“这是什么药,能知道产地吗?”
“回国主,此药配方稀奇,但药材本身都是寻常药铺能买到的,并不能确认来自何处。”
慕容黎转向看守佐奕的侍卫问:“昨日可有可疑之人接近过?”
“禀王上,昨日并未有任何异常情况,亦不曾有信鸽等出现。”
“那早晨佐奕有什么不对吗?”
“送早膳时,开阳郡主刚起身,只是如常般情绪不高地遣侍者放下马上走。”
慕容黎沉声一应后,对令史吩咐:“关于瓶塞的玄机务必保密,只宣称开阳郡主服药自裁即可。”
“是。”
“都退下吧,若有其他发现,随时上报。”
“是,臣告退。”
众人离去后,执明开口向慕容黎问道:“有什么想法吗?”
慕容黎思索了一下反问:“王上对于佐奕的死,介怀吗?”
“他的性命本王原也不会留的,只是此时不解究竟何人所为。”
“那……王上之前没有杀他,就是为引乾元?”
执明想起了那时心中莫名的决意,略哽了下:“也不只是为此,本王……可能就是觉得,你瞒过那么多,我也要讨回来些……”
慕容黎看着执明有些纠结的表情,并没有生气的意思,甚至起了丝笑意回应:“如果不高兴我瞒你许多,想还回来便还,我不会有怨言的。”
执明一时不懂他笑什么,径自说下去:“后来,不知你如何得知,总之你也知道了六壬残页的事,”不期然忆起那时慕容黎在他身旁咫尺,却似孤影孑立的姿容,“……慕容黎,你对我解释从前的时候,在想什么?”
“在想什么?其实那时心中是空白的,什么都没有想吧;只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挺无趣。”
“是本王、令你不开心吗?”说的是歉疚的话,语气却竟带了不易察觉的期待:“你……会因为我伤心是吗?”
慕容黎静默了一下,有些话,他从来没有说过,需要酝酿一些勇气、需要思考一下语言才能回答。
“是啊。”不再全然掌握的对话方式,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地垂下目光:“曾经以为只剩天下是我的使命了,即便是被天璇强加的、即便不是真正渴望的,可我又能要什么呢?直到你说‘若我们不曾相遇’,我至少知道了自己不想要什么。
“想补偿于你是真心话,而此前我又对谁愧疚过?故国的经历,让我觉得全世界皆负瑶光,则我负天下又如何?正像你最初所言,心冷如石。慕容黎所负之人何其多,就如方夜问过我对毓骁的想法——自知有亏、却仅此而已。与他作别,既言此生不见,便此生不见。
“唯一不想亏欠过的,是公孙钤。那般光风霁月之人,可惜忠贞于天璇,相背的立场使我只能亏欠,对他有歉、但无悔。
“而你,是我唯一不能亏欠的人。我失去过阿煦——就是代我殉国之友——那种天地之间再无牵绊的感觉、倾尽一切也无法挽留的绝望……太难受了。我不能再经历一次。”
执明意识到时,已经将他拥入怀中。
“若他真想要万里江山,您都能给他拿了来。”——莫澜说的可能也没错。①
慕容离的一颦一笑他从前那样喜欢,可似乎永远都抓不住,便谨守着一份无形的距离;这般逾矩之举,当真是放肆了。
可怀中之人,依然没有反抗地任由他情不自禁。
又为何要反抗呢?慕容黎感受着不曾有过的温度,这种仿佛被呵护的姿态,让人忍不住生出安全的感觉。他已经很久、很久不知道,能够依靠别人是什么样的体验了。所以,他闭上眼睛,轻轻将额头靠在了他的肩上。
在这不知漫长亦或短暂的拥抱中,那些被世事无常冻结的冰凌化成了细细的溪流,将二人心中的沟壑填满,相连,环绕,让各自遥远的心跳融汇成相同的频率。
“阿离,我很想你。”
“……我回来了。”
终于,强迫自己从诱人沉溺的温柔气息中抽离,慕容黎抬起手以环过执明的姿势在他背上轻拍两下,结束了这意料之外的相拥。
执明倏然有种不知名的心虚,目光隐有些漂移。
“我们……”慕容黎定下心神回到方才的话题,“继续说佐奕之事吧。根据查明的情形,可知有人制造假象毒杀了他;昨日守卫无所觉、今早他起身无异常,信与药物应当是昨夜深更放入的。”
“有什么可疑的对象吗?”
“我在想,为什么要伪装成自尽,这是做给谁看的。对方必不愿暴露自己身份,是碍于没有替罪羊才行此策略。”
“现今还有谁想要他的命?这开阳绞尽脑汁与我两国相斗,还能有余力另树他敌?”
“有。”慕容黎想到了什么,继而望着执明说:“与王上当初迫不及待要杀他的理由相同。”
“与本王相同,你是说……?”
“琉璃国。”慕容黎肯定道:“我想,琉璃亦不知真凶是谁,便在等王上的决定,若天权与瑶光开战,那便默认是瑶光;既未战,他们也能循迹推测到佐奕身上,所以确是有人想要他死的。”
执明被勾起过去的回忆,情绪低落下来:“本王,确实欠琉璃一个交代。”
然而慕容黎话锋一转:“但这次的凶手,不是琉璃。”
执明抬起头等他继续。
“因为琉璃若要杀佐奕复仇,大可直接动手,他们是最不需要任何掩饰和借口的。不过佐奕既死,我猜,琉璃方面不日也会与王上见面了。”
“那么,谁需要掩饰?”
“除却仇怨,便是灭口——在佐奕手中留有把柄者。”
执明蹙眉思索后答道:“你想说……仲堃仪?”
慕容黎其实非常不想在此时触及往日沉疴,若执明不主动提及,他本打算到此为止了。
“以及,骆珉吗?”可执明似乎并不想停,“宫内侍卫说一切无异,那么潜入者本就在其中更有可能成行对吗?”
“王上,关于这点我现在没有证据,也不想让你做出为难的选择,既然佐奕身亡于你我所愿皆无冲突,便遂主谋之意以自尽论处吧。”
“本王只是想到,佐奕对仲堃仪始终含糊其辞、没有一次真正否认过你对他们的结论。而你所言不错,眼见并不等于真相,有人虚构了那么多关于你的假象,或许本王真的不该再盲目信任谁。”
慕容黎抿嘴考量了下,答道:“王上真有心试探的话,便将怀疑之意转达于骆珉吧。”
执明闻言挑眉,慕容黎继续解释:“水至清则无鱼,骆珉明知道我怀疑他,若我却一句质疑都没有,反而不合理;即便是为了不与你冲突,至少当隐晦地暗示一二。不如,你便告诉他,我让你防备着他。”
执明听完忍不住轻笑起来:“阿离是脱尘出俗之人,本王最想过的,就是阿离现在过的日子,因为本王不能得偿所愿,所以希望阿离能随心所欲。”
负手以当年的语调背出曾经的话后,执明问道:“阿离,从前在天权时,本王从未触动你,是否是因为那时本王也没真正探寻过你的心,只一厢情愿将你幻想成为我渴望却无法企及的超然‘谪仙’,那时的我,本也不配得你另眼相待。”
慕容黎的眼神不掩惊讶,执明的笑容更显释然:“是我的错,过惯了无忧无虑的君王生活,从来都是别人顺着自己,哪里学过何为用心待人,便是遇到你、想珍惜你,也不懂得怎样才是让你舒心的‘珍惜’。”
“只是,你该教我的,至少‘隐晦地暗示一二’,纵然未必令你满意,可我定然愿意陪着你,不让你一路走得这么辛苦。”
“我……”慕容黎从没期待过这些话,以至于心中闪过思绪万千却难以成句,最后化为一个笑容,一句告罪:“王上教训的是。”
看着慕容黎仿佛也放下桎梏、轻松些许的表情,执明畅快许多。聪慧玲珑不该是罪过,那只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,何况他早已坦承过以人心为谋之时,何所为,何不为。
“去除那些自以为是的幻想,阿离真实的样子,很精彩、很耀眼,本王也很喜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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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:演员所写的剧本我很喜欢,因为这原本也是我心中的剧本。以为已经拐不回来,结果勉强算达成一半吧……虽然执明没有在第二季说出口,总算在ooc的后续里内心对此进行了肯定,自我安慰完成。√